【要闻】中美浮梦录｜庚子1900：义和团运动与美军打进紫禁城

本篇文章4921字，读完约12分钟

义和团运动起源于直隶(现在河北)西南部和山东省西北部边界的点心类曹县、单县一带。 这一带黄泛区，民风淳朴 1898年黄河泛滥，干旱持续，许多农民衣食无忧，参加了当地的“梅花拳”等拳社，集体练习拳头、自卫、乞丐 他们与当地天主教传教士及其信徒的关系紧张，逐渐一点点拳击手提出“救海”的口号，把矛头指向外国列强，带领群众攻击教会，杀害教民 山东大学历史系在20世纪50年代进行了大规模的野外调查，在义和团运动100周年之际出版了厚厚的两大卷调查资料 美国学者周锡瑞( joseph esherick )在山东大学参考了这些资料，于1987年出版了一本名为《义和团运动的起源》( the origins of the boxer uprising )的书 这部著作结合社会、地理、人文、政治等因素，讨论义和团的产生和迅速发展，可以说是近代中国史研究的经典作品 1900年美军第六骑兵师在天津被俘的义和团成员的一部分 这些人基本上是农民，为了谋生加入义和团，不是清政府所谓的“暴徒”和“拳匪” 义和团的“扶清灭洋”清政府最初试图压制拳民，新任山东巡抚袁世凯到任是拳会，但“义和拳”势力的迅速发展远远超出了官员们的预想和支配。 1900年6月初，从山东省和直隶两省经天津进入北京市的拳民，围着红围巾，拿着大刀长矛，经常训练“梅花拳”、“金钟罩”或“铁布衫”，混合道教神符、做法等仪式，进行良好的教育。 一年是中国农历庚子年 京城的义和团运动迅速兴起 慈禧太后紧急召集董福祥的甘军进京防卫，但军队中也有加入义和团的士兵 城里很多达官贵人的家人和仆人也相继成为义和团员 在即将到来的人眼里，这可以说是流行的革命运动。 虽然不是每个人心里都有明确的理解和有条理的革命目标，但北京市的很多人都动员起来了，群众都很激动。 掌握政权的慈禧太后对这种状况很紧张，义和团的目标不是推翻清政府，而是帮助“清灭洋”，打外国人，排除西教 很快，他们聚集在东交民巷，包围并攻击那里的各国公使馆，在城市攻击并焚烧教会 义和团表示，这些外来的“邪教”和“邪教”给中国人带来了无限的痛苦 这时清廷的态度改变了，保守派官僚站起来大力支持义和团，为义和团攻击外国大使馆区提供了道义上的支持 清政府没有向各国宣战，但义和团包围大使馆区的行动也没有被阻止，构成了越受到激励越严重的外交事件 被包围的美国大使馆的一角 由于包围持续了近两个月，被包围的人们以骡子为食物，睡在地上和椅子上。 大使馆区守卫部队共计7人阵亡，11人受伤 各国公使馆也坐着等待枪毙 他们组成了英美俄日法独伊奥匈牙利8个国家出兵的临时防卫部队，共计21名军官和429名士兵，可以说是第一版的“八国联军” 这个队在清政府的默许下，于1900年5月31日进入东交民巷，在各自的大使馆区部署了防卫 保护美国大使馆的是约翰·梅尔茨上尉( john t. myers )率领的海军队员48人和水兵5人 由于这个“公使馆卫戍部队”( legation guard )的存在，义和团和拥有部分新式火炮的清军没有建立东交民巷 当时被关在大使馆区的约有5000人，包括约2000名前来避难的中国信徒 6月11日，日本公使馆书记官杉山彬被董福祥部的甘军杀害，方法残忍，这样中外冲突就无法调解了。 12日，美国公使聪带着妻子、仆人、传教士和避难的中国基督徒转移到英国公使馆。 那里有越来越多的水和食物，也依赖大使馆区。 然后，第二批“八国联军”出发前往北京 这个队大约有2000人，包括美国海军陆战队士兵和船员112人，由英国人西摩( seymour )统帅 战争蔓延到京津一带 6月14日，义和团向大使馆区发动了巨大攻势，但由于武器落后，没有接受军事训练，很快被大使馆区的守备军击退 清廷要求各公使馆人员立即限期撤退，后者认为在这种情况下完全无法逃脱，更何况大使馆区内有成千上万要求避难的中国人 6月20日，德国公使克林德( clemens von ketteler )前往总理雅门谈判，要求清廷推迟各国公使馆人员撤退日期。 郑费在经过东单牌楼北街的西总布巷子的时候，被巡逻的清兵在街上枪击了。 林德一行没有武器，这件事构成了中方公开杀害驻华外交官的恶性事件，局势由此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八国联军攻占北京的6月21日，清廷表示对外开战意向，派遣军队参加东交民巷的包围，但正式宣战文件没有送到各驻华大使馆。 这是因为它不是正式向各国宣战 相反，列国也没有正式向中国宣战 7月14日，西摩尔属下的八国联军攻占天津城 8月14日，盟军部队攻入北京。 此时，人数扩大到18000人，同日东交民巷大使馆区解除了包围 第二天，八国联军全面占领了北京和紫禁城 然后，在八国联军进入北京之前，慈禧太后带着光绪皇帝逃亡西安，即所谓的“两宫西狩”。 这是清军于1644年入关以来，清廷第二次慌忙逃走，上次慈禧太后的丈夫咸丰皇帝为了躲避英法联军避开热河，吓得很快就死在那里了 美军从菲律宾动员了2500人，参加了进攻北京的行动 当时第14步兵师从东便门发动攻势，在城墙和箭楼的清军火力推动下，美军司令官寻找想爬城墙的高达队员，西点军校毕业的凯文·蒂特斯( calvin pearl titus )马上说:“试试吧，长官！ ”。 提图斯爬上墙上的洞马上爬上城墙，举起美国国旗，连队后来也爬上了城墙 提图斯后来被授予国会荣誉勋章，“试试吧，长官！ ”。 后来成为美军第5步兵师座右铭的至今也是如此 1900年美军攻占北京城东便门 1900年美军进入紫禁城，成为美国对华政策的分水岭 迄今为止，自1784年双方建立贸易关系以来，1844年签订了《望厦条约》，1861年蒲安臣到达北京，1899年海约翰推进了“门户开放”，美国对华交流的核心只有一个是商业贸易。 后来，“征服”也成了问题的定义 对华政策的这种转变，适应了美国整体对外政策的“帝国化” 1898年，美国从西班牙占领菲律宾，此后没有从征服者的马匹上下来，对外战争也伴随着这个国家一直持续到今天 列强大势所趋，中国情况大乱 东南几个省的知事包括两广总督李鸿章、两江省长刘坤一、湖广省长张之洞、福建浙江省长许应骏、山东巡抚袁世凯(仅山东巡抚，不设省长)等，不按朝廷意愿对外宣战，6月末在上海与各国领事签订《东南互保条约》 这些省打算在极端情况下从清朝自立，最后没有成为现实，但大清国的实质政治分裂已经形成，这也为后来地方军阀割据势力的崛起打下了伏线。 叛乱持续了一年多，1901年9月，李鸿章北上代表清朝与包括美国在内的共计11个国家签订了《辛丑议条约》 因为中外没有正式的宣战，所以最后条款的复印件被称为“协议书”( protocol )而不是“条约”( treaty )，但国民通常被称为“辛丑条约”。 这样清朝的大势已去，后来即使有新的改革也不能回天 “黄祸”和“白人负担”至少在1870年代，欧美出现了“黄祸”论( the yellow peril )，认为黄色人种，特别是中国人，低智危险，对文明白人国家造成了严重威胁。 上一栏提到的美国“排华法案”和系列排华事件就是在这个大背景下发生的 如果“黄祸”论是为西方内部的排华背书的话，那之后的“白人负担”就是对外殖民主义的“正名” 1899年2月，美西战争结束不久英国诗人joseph rudyard kipling发表了一首名为《白人负担:美国和菲律宾群岛》的短诗。 “造成白人的负担/送出/集结你们最优秀的人/释放你们的儿子/服务你们的俘虏/套上沉重的乐队/等待任何狂暴闹事的人/你们阴郁的猎物”半个孩子是恶魔……” 有人认为这是对英美殖民主义的批判和嘲笑，也有人正如诗中所言，呼吁文明白人打开文化无知的非白人，敦促美国拯救菲律宾群岛。 在美国当时的舆论中，后者的阅读完全占优势，很快，人们就不在乎这首诗写了什么。 因为它的标题已经代表一切，成为帝国主义的代名词 这时，义和团以“灭洋”为己任，包围了大使馆，烧毁了教会。 在列强看来，这无疑是“黄祸”的佐证，野蛮的中国人用暴力手段对抗进步和优秀的西方文明 “白人的负担”是扫除和混乱以义和团为代表的中国的邪恶力量 纽约puck杂志1900年8月8日刊的封面漫画《第一大任》具体展示了这个帝国逻辑(上图)。 图中义和团被描绘成丑陋的巨龙，躺在北京市的墙上，后面充满了“无序”( anarchy )、“杀人”( murder )、“暴动”( riot )的烟雾 那么，什么是“第一大任”？ 拿着铠甲长矛幻化成哥伦比亚女神像的西方文明( civilization )指的是恶龙变弱的中国皇帝的义正辞，“在我们卷入越来越多的麻烦之前，必须杀死那条龙。 如果你不愿意，我必须插手" 这时，八国联军在从天津入侵北京的途中，六天后进入了紫禁城。 而且在此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在西方语境中，义和团是中国邪恶力量的化身 当然，也有不同的看法 1900年7月，京津烽火持续时，英国爱尔兰裔远东学者和前任孟加拉领事查尔斯·庄诗顿( charles johnston )在《北美评论》( the north american review )上自称西方文明实际上不长 我必须反过来说，这是西方最文明的。” 庄诗顿说:“西方在战斗和破坏力方面更好，这正是西方宗教在两千年来想要消除的。 因为即使从西方的立场来看，欧洲的物质胜利也是道义上的败北。 但是，在帝国舆论的喧嚣中，真的很少有人听到庄诗顿的声音 义和团和傅满洲义和团以后，“黄祸”论和“白人负担”在西方舆论中流行，成为贬低包括中国人在内的“东方人”的主要话术 这句话后来扮演了《傅满洲博士》( dr. fu manchu )这出戏的形象，最早出现在英国作家罗马( SAX RoHMer ) 1912年的短篇小说中，收集了高智商、欺诈、恶意和犯罪 当时义和团的事件过去仅10年，罗默也获得了创作灵感，新媒体对“义和团动乱”( boxer uprising，后对中国大众西方排外憎恶的典型记述)的报道，以及伦敦唐人街的相关报道 傅满洲的形象符合许多西方人对中国的排斥心理，很快就流行起来，罗马以他为主角写了一系列小说 20世纪20年代初，傅满洲博士被大屏幕化 当时的美国总统柯立芝( calvin coolidge )说他喜欢看傅满洲的故事。 也就是说，这位总统于1924年签署了移民法，限制了亚洲移民进入美国 有趣的是，被称为“黄祸化身”的傅满洲和初期版的“黄祸”有明显的区别。 傅满洲不是无知，相反他有很高的智力，甚至掌握了高科技。 这明显升级了他对西方的威胁。 美国帕拉蒙企业1929年上映的电影《神秘的傅满洲博士》的海报展现了白奥兰多饰演的邪恶傅满洲的形象。 为了排华，当时的美国电影中国人角色几乎都是美国白人装扮的，包括1937年上映的以珍珠著名小说《大地》为蓝本的同名电影。 义和团运动到现在已经120年了，中国不再是晚清时期的样子，但傅满洲博士及其变种依然生活在欧美的大众文化中，这些作用以中国人的面貌出现，没有“傅满洲胡子”和长指甲等邪恶的身体特征，就像科学家一样 在现在的现实中，欧美各国的大部分人都没有去过中国，没有踏入过东亚，国内教育关于近代中国历史的复印件极少，很多人从来没有接触过，他们对中国和中国人的印象(如果有的话)多少有些 因此，今年1月新型冠状病毒大爆发在中国爆发后，加拿大一家报纸称这种新病毒为“中国病毒”( china virus )，澳大利亚一家媒体在报道时称当地中国孩子为“中国孩子”( china kids )。 显然具有种族主义和侮辱性质的这些话反映了近代以来西方对中国和中国人的长期偏见，瘟疫和疾病是西方一直妖魔化中国，以及整个东方的惯用途径 这些报道不代表整个西方对中国的认识，但清楚地暴露了一点人的差序文明观念，甚至种族主义观念根深蒂固。 从这个立场来看，中外之间的文化交流依然任重而道远 ——作者王元崇是美国特拉华大学历史系副教授。  ； (本文来自澎湃信息，越来越多的原始信息请下载《澎湃信息》ap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