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闻】中美浮梦录︱中国钦差Anson Burlinga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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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3年，马克思在《中国革命和欧洲革命》一文中写道:“与外界完全隔绝是保留旧中国的主要条件，但当这种隔绝状态在英国的努力下被暴力打破时，接下来必然是解体的过程，密闭棺材里留下的木乃伊是新的 “其实不然 中国没有与外界完全隔绝，当时的清朝也不在密闭的棺材里，不是木乃伊 中国经常有新鲜空气，即使暂时不足，也不怕从外部引进 本文阐述的是1867年北京朝廷聘请美国驻华公使蒲安臣( anson burlingame，1820-1870 )作为中国的钦差，带领中国第一个外交使团访问欧美各国的情况 蒲安臣照片 1865年左右 雇佣美国人差1861年，北京在恭亲王的指导下设立了总理机关这一“外交部”。 台子被认为是组装好的，各国公使纷纷上台，一时热闹 有礼尚往来，外国公使大摇大摆地来，每天盯着中国的动向，中国却没有向这些国家派遣使节。 为什么呢不是派，真的是无人 现在很多中国孩子会说流利的英语，但在1861年的中国找不到几个知道abc的人 第二次鸦片战争期间，上海美国教会学校毕业的广东人黄惠廉被英军征用做随行翻译，但在向大沽口送文件时被清军看中，又转身为朝廷效力，显示了当时外语人才的不足。 对外使节按照惯例从官场寻找，朝廷上下的大小数百名官员，没有一个懂“夷语”。 当然不屑于学习。 所以，总理机关成立以来，联系中介的是外国公使馆的翻译，关于这些翻译水平如何能翻译中文，总理机关的大臣们不知道 为了长期计划，恭亲王等人在京师设立了同文馆，于1862年8月正式开业，培养了学习英语、法语等外语的学生 但是，派遣使节的事件迫不及待 因为1868年是《天津条约》十年修约的时期。 “中国的虚实，外国没有洞察力。 外国之情是假的，中国一律茫然”，到时候恐怕又会陷入另一轮被动 1867年10月，恭亲王收集了沿海沿江将军督抚等献策，其第一个议题之一是对外遣使 那时恭亲王担心道光二十年以来“取夷务，一次也不如”，但到了咸丰十年(第二次鸦片战争)，情况更加窘迫 在修约时期到来之前，希望“受到国家厚恩”的地方大佬们研究应对的方法 这些大员囊括了曾国藩、李鸿章、都兴阿、英桂、刘长佑、吴棠、瑞麟、李汉章、崇厚、郭柏荫、刘坤一、李福泰、马新李、丁宝桢、曾国荃、蒋益、左宗棠、沈葆、当时所有的洋务 这些人也是其后三十多年中国现代化进程的中坚力量 但是，这些封疆大吏们有什么好办法呢？ 和恭亲王一样，他们学的是孔孟程朱，结合纵横的典故挥手，但换成了一套外国人，谁也不知道怎么玩 曾国藩、李鸿章组成洋枪队，学习了西方操练法，着眼点也只是对方的坚船利炮，对遣使外国一无所知 这些知事将军们写纪念仪式参加大讨论期间，11月21日恭亲王奏起，提议聘请美国第一位驻华公使蒲安臣为中国欧美各国的钦差大臣 恭亲王说，蒲安臣即将卸任。 中国表示如果他必须全力帮助的话，宁可顺水推舟，希望他成为中国使节团的领袖。 之后，恭亲王以送行为由继续访问蒲安臣，最后建议委托他担任中国的钦差 根据蒲安臣向美国国务卿西华德( william h. seward，1861-69年担任国务卿)报告，总理雅门在欢送晚宴上，由NASA大臣文祥提出，英国驻华大使馆秘书柏卓安( john mcleary brown ) 经过考虑，蒲安臣承诺就任中国钦差 蒲安臣的人蒲安臣是林肯总统任命的美国第一位驻华公使 1861年被命令使用中国时，他在美国政坛上是名人，但总理机关不知道这一点。 蒲安臣毕业于哈佛法学院，从政前是律师 美国内战前夕，他是麻省理工学院的国会议员，是坚定的废除奴隶主义者 他有名的是名为“马萨诸塞州答辩”( defense of massachusetts )的国会演说，这又要从“萨莫杖的殴打”开始 1856年5月19日和20日，同样是麻省理工学院参议员查尔斯·萨默( charles summer )相继发表了反对蓄奴的演讲，主张蓄奴的南卡莱罗纳州民主党的普利斯顿·布鲁克斯( preston brooks ) 布鲁克斯22日因萨摩去参议院办公室袭击了用拐杖工作的萨摩，后者不节约人事，拐杖破碎了 1856年5月22日布鲁克斯用拐杖打萨摩 那根破碎的拐杖现在留在波士顿博物馆 一个月后的6月21日，蒲安臣在国会被纽约时报称赞为他的职业生涯“最有名的演讲” 演讲中，他谴责南方的蓄奴制度，称暴徒布鲁克斯为国会山“最卑鄙的胆小鬼”。 暴怒的布鲁克斯向蒲安臣提出决斗，后者多么爽快地答应了 由于美国法律不允许决斗，蒲安臣在美加边境尼亚加拉瀑布的加方一侧选择了场所，准备了步枪 布鲁克斯这时变软了，拒绝与加拿大决斗。 事件以蒲安臣扬名立万，成为“英雄”而告终 之后，“英雄”蒲安臣向印第安纳波利斯发表了选举演说 那个演讲让来自肯塔基州的律师认识到了前国会议员托马斯·马歇尔( thomas francis marshall ) 托马斯热情地说，“勇敢地去尼加拉瓜瀑布只是为了看谁”，两人都反对奴隶制度，政治观点非常接近。 在这个时期，反对美国奴隶积累的政治领袖们团结起来，组成了新的政党，即今天政权的共和党 丁韮良译《万国公法1861年10月24日，蒲安臣到达香港，在香港停留一段时间，北上至1862年7月进京 蒲安臣本人不擅长中文，但很快就得到了总理机关的好感 与国内政治上的前线不同，他在外交上很温和的同时，作为擅长演讲的律师，他总是措辞得体，可以委婉地对中海外交提出指导意见 美国除了在第二次鸦片战争初期用江面船撞击炮击广州外，没有和中国发生过正面的军事冲突。 除此之外，在中国外交中维护中立大体上，在中国不动武，不寻求租界和殖民地，因此蒲安臣也像其他西方驻华公使一样，不动就对总理雅门的左右理论、上下施加了压力 这是因为在官僚总理大臣们眼里蒲安臣被认为是“好人”，所以多委托驻京公使之间的协调关系 蒲安臣和总理机关交往融洽，并向后者介绍了美国传教士丁韦良 这一动向对中国现代化进程产生了重要影响 当时丁韮良翻译了美国法学家亨利·惠顿( henry wheaton )于1836年出版的elements of international law (《国际法原理》)，之后中文名称被定为《万国公法》 蒲安臣认为中国应该知道国际法，但并非所有人都对此感到高兴 法国代理公使兄弟耆( michel alexandre klecskowsky )对蒲安臣说:“让中国人知道欧洲国际法的男人是谁？ 我杀了他-我掐死他了！ 他给我们带来了无限的麻烦 但是蒲安臣和当时的英国公使布鲁斯( frederick bruce )支持丁韦良的翻译。 同年3年( 1863年)冬季北京京都崇实馆发行的《万国公法》 《万国公法》于同治三年冬天正式出版于北京刊(阳历1864年)，是中国第一部国际法著作，很快传到了日本和朝鲜等国。 丁韮良逐渐成为总理机关的好助手，不仅在刚开业的同文馆教英语，将来还成为了京师大学堂的西学总教授 最初在同文馆，丁韦良因为学生少，消费时间多，所以想辞职，蒲安臣说服了他多次继续。 “我们真正的朋友”1865年初，蒲安臣回到美国工作 总理机关认为他的任期结束后被召回了，非常遗憾 3月3日，恭亲王奕特意在总理机关会见蒲安臣，说与“我们真正的朋友”( our true friend )分手后会感到悲伤。 蒲安臣回国一段时间后，恭亲王应该表示希望蒲安臣再次回到中国。 蒲安臣感谢恭亲王的信任，承诺“只要有为贵国政府效劳的地方，我一定会回来的”。 亲王谨听，保证蒲安臣举杯回来，蒲安臣照做 恭亲王们把蒲安臣看作真正的朋友，并不是没有理由 蒲安臣和英国驻华公使馆的维特玛( thomas francis wade，1818-1895 )简单比较就清楚了 与中国接触最早的是英国，威特玛比1842年更早来到香港，中文说得很好 第二次鸦片战争期间，他担任英国统率额尔金伯爵的秘书，之后大部分时间在英国驻北京公使馆工作，1871年担任公使，1882年离开北京，在中国服务了40年。 但是威特玛很有个性，很暴躁 一方面他认为中国应该尽快向欧洲老家学习缩小差距，另一方面藉从这个差距俯视中国，马上威胁，威胁清廷。 魏玛访问首相的政府机关是家常便饭，但往往不高兴而分散 每次不舒服，威托玛都去和总理机关关系很好的丁韦良家“吐槽” 丁韦良说，威托玛不是来听他的建议的，而是丁韦良希望把他的不满传达给总理雅门——威托玛本人从未开口过。 魏玛( thomas francis wade，1818-1895 )历任英国驻华公使馆秘书、署理公使和公使 1886年就任剑桥大学第一代汉学教授 他把自己收藏的883种4304卷中文图书捐赠给了剑桥大学图书馆 魏玛的一大学术贡献是，创造了中文罗马字表记法，由剑桥的汉学教授继承人翟理斯( herbert allen giles )修订后，于1892年形成了系统的“威特玛——翟理斯拼写”，中文的斯 比如“毛泽东”的拼写是“mao tse-tung”，“蒋介石”是“长开- shek” 现在，中国很多翻译作品在涉及人名和地名时，把“长开- shek”翻译成“常凯申”，把“tung-sean”(董恂)翻译成“童显”等，起因是中文拼音系的译者不知道维特曼拼音法。 因此，当总理机关开始在欧美公使馆物色外交使节团领导人时，蒲安臣自然当选 法国、俄罗斯两国本来就不在考虑范围内——法国殖民地越南的意图很明显，俄罗斯在中国西部和北部的边境继续施加压力 英国因为“阿斯本舰队”，和清廷的骚动变得非常不愉快 中国本来从英国购买战舰，招募外国人当教官，成立了小型海军，但结果变成了“中方出钱，英国方面控制船只”的局面，不得不解散舰队，人才空了。 因此，首相的政府不代表英国人寻找，另外后来成立的蒲安臣外交使节团的首要目的之一正好是与英国协商中英双边关系。 斌去欧洲1865年3月6日，恭亲王会见蒲安臣三天后，总理雅门大臣董恂、恒祺、崇尼龙去美国大使馆访问了蒲安臣 关于解决外交争端的方法，蒲安臣向董恂提出了两项建议:一是在确保中方合理性的基础上，把谈判的全过程制成外交文件，通报各国驻京公使，形成舆论压力，防止对方采取武力和其他不公正手段。 其二，向西方派遣外交使团 蒲安臣的两个提案是总理机关后来采用的，特别是外派使团这一条 当时担任中国海关总税务司的英国人赫德也想促进这件事，赫德回到英国结婚时，北京朝廷于1866年2月派遣在海关帮助汉文的满洲人斌椿( 1804-1871 )，在儿子广英和同文馆学习英语 斌椿1866年去欧洲各国视察 回国后，将在欧洲见闻汇编成《乘槎笔记本》出版 斌椿63岁了，他的头脑比较灵活，想去万里以外为国工作，中国朝廷重视的老成很重 斌一行考察了英、法、荷兰等，完全没有参与外交事务和条约谈判，最多是小规模的旅游团，回国后也不怎么在中海外交上建立 但是，试着比较正式地派遣一些身体，对大清国的外交来说毕竟是突破，即使它非常谦虚 钦差“1+2”斌椿一行效果甚微，1867年恭亲王特别指示不要派遣这样的团，派遣的话就派遣内行 官僚向西方派遣外交使团的计划由来已久，蒲安臣的任命、使团其他人员的选定、国书的抄写和翻译，在短时间内完成 关于让美国人(同时是任意的外交官)负责中国的钦差是否合适，恭亲王认为没有障碍。 当时海关总税务司赫德是英国人，但并没有影响为中国拉开差距。 朝鲜既然不知道欧美的外交规则，无论一格都只能引进人才，蒲安臣正好可以填补中海外交的这一空白 11月22日，蒲安臣辞去美国驻华公使一职的第二天，恭亲王致信美国大使馆，对蒲安臣的决定表示敬意，说中国有必要在世界舞台上发出自己的声音。 来信是大清皇帝对蒲安臣的任命，赋予了解决中国和西方各国之间所有事务的权限 但是恭亲王依然要堵住政治上悠闲的大众口，做外交上的长期考虑，所以任命蒲安臣后迅速任命了两个同等地位的中国钦差，即花翊海关道志刚和礼部郎中孙家谷。 这两个人和蒲安臣一起访问，一边学习外交，一边适时方便总署的信息表达情况 这出现了“1+2”位的钦差和使命感，蒲安臣认为两人的中国钦差是“学习者”( learners )，与他担任的角色不同 清廷正式任命蒲安臣等3位领导人的是“对待各国的中外交事务大臣”，简单地称为“钦差” “钦差”这个头在英语外交用语上相当模糊，蒲安臣在美国国务卿给西华德的报告中说被任命为中国的“envoy”，即特使。 但是，他携带的从中国皇帝到美英等国家的国书英语文件由柏卓安翻译，经过卫三畏、硬件、丁韦良核学校，在英文译文中将钦差称为“highministerextraordinaryandplenipotentiary”，这就是 蒲安臣到达美国后，美方以“特别全权公使”的身份看到了他 即使向外国派遣洋钦差，朝廷也并非百分之百放心。 为了节制蒲安臣，恭亲王特别制定了八项使节条例，涉及钦差权力范围、外交礼仪、与中国钦差信息表达等方面。 之后，他向蒲安臣宣布特别不能妨碍中国的国体等。 为了平衡英法两国，恭亲王分别雇佣了懂中文的英国人柏卓安和在中国海关税务司工作的法国人德善( deschamps )作为左、右赞助。 当然，这项任命也是对承担钦差的美国人的平衡手段 从整体事情的配置来看，恭亲王和文祥等人可以说是煞费苦心，努力不漏水滴 既然这一行也是学习之旅，这位恭亲王还纪念选择几个同文馆的学生一起旅行。 这包括在同文馆学习英语的德明、凤仪、学习俄语的塔什努、桂荣、学习法语的联芳、廷俊、县丞镞、巡检王拔秀候补、九品严士琦、总理门兵马司目蝽的年龄，以及 3人华洋钦差，2人英法协理，使团共计17人 其中德明、凤仪、德善参加过1866年斌椿在欧洲的旅行 蒲安臣使团在美国，1868年 这张照片附有“中国使团”( chinese embassy )和注释，位于纽约曼哈顿百老汇大街707号的j. gurney &。 son照相馆摄影站 上面的人物从左到右依次是庄椿龄、桂荣、联芳、凤仪、德善、孙家谷、蒲安臣、志刚、柏卓安、德明、塔什努、廷俊、兴奋廷镞 这张照片流传很广，上图藏在纽约州绮色佳市康奈尔大学亚洲图书馆的复印件里，作者去年拍摄的 1867年12月12日，蒲安臣从上海向美国国务卿西华德发送了关于自己就任中国钦差的详细报告 在本报告的最后，他说:“请允许我改变世界上最古老、占全世界人口三分之一的国家与西方建立关系，通过他的代表向世界上最年轻的国家寻求合作。 这个外交使命不能咨询或拒绝。 因此蒲安臣把自己定位为世界上最古老的国家(中国)的代表，去第一站的是他的家乡，世界上最年轻的国家美国 1868年2月，蒲安臣一行从上海坐船前往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开始了欧美外交之旅 现在对所有中国成员来说，大洋彼岸的一切都还是未知的数量，但他们心里有梦想，可以向世界发出中国的声音。 做梦的不仅仅是他们，在对面的美国，也有很多人做着关于中国的另一个梦 ——作者王元崇是美国特拉华大学历史系助理教授  ； (本文来自澎湃信息，越来越多的原始信息请下载《澎湃信息》app )